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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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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

系統的一句話在陸今瑤的腦海裏轟得一聲炸開了。

【不可能!】陸今瑤厲聲反駁, 【你們穿書局員工明明說,前緣未了的情況下,下一世必定會再次相遇並成為夫妻, 怎麽可能各自組建了家庭!】

她生氣地質問:【要麽就是你們當時騙我他們還會是夫妻, 要麽就是你查錯, 查了同名同姓的人!】

系統緊張地亂碼:【宿主您先別激動, 我確定沒有查錯。正常情況下,他們若是真心相愛、前緣未盡,下一世必定還是夫妻。就算不是夫妻,也會是親人關系。可這一世,他們各自不是對方的正緣,甚至連親緣、偏緣都不是,完全是兩條無交集的平行線。不僅各自組建了美滿幸福的家庭,還都找到了各自的正緣。一般這種情況,上輩子要麽是孽緣, 要麽就是緣分已盡。】

陸今瑤咬牙:【爸爸媽媽肯定是相愛的怎麽是孽緣!他們是出車禍英年早逝, 怎麽可能緣分已盡!】

陸今瑤的堅信, 也讓系統遲疑了起來:【我知道宿主您最大的心願就是和親生父母團聚,來世做一個健康的女兒來補償他們上一世的辛苦和恩情。我覺得, 您可以使用積分讓他們雙雙離異後再為他們組建新的姻緣線。】

系統的餿主意還沒說完, 就被陸今瑤冷言打斷:【我還沒有自私到要破壞他們美滿幸福的正緣。】

強迫地把這一世的爸爸媽媽綁在一起,讓他們生下她,是一件自私自利的事情。

冷靜後,陸今瑤低聲道:【那我再等他們下一世。】

【他們是兩個無交集的平行線, 無論宿主等多久, 他們都沒有任何緣分了。】

系統的這句話把陸今瑤好不容易冷靜的情緒一瞬間錘崩了。

她心裏難過極了。

她做任務最大的動力仿佛在這一刻崩塌。

她眼中含淚道:【那投胎的這一日你們不要洗去我的記憶……哪怕無法再成為他們的女兒,我也想長大後去見見他們, 把上一世的恩情回報一下。】

不忍宿主難過,系統也幫著出主意道:【你爸爸的孩子是男孩,或許你可以當你爸爸的兒媳,你媽媽生的是女兒,或許你可以當她女兒的閨蜜。宿主你不要難過,你總能有機會日常見他們的!】

【……】

系統的胡言亂語讓陸今瑤徹底閉麥了,可在系統下線後,她又忍不住想,或許能使用積分讓他們的子女和她是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級……和他們的孩子成為好朋友以此接近爸爸媽媽似乎的確是個不錯的註意。

七日後,到了雲苓最期待的七夕節。陸今瑤二話不說地給她放了一日假,讓她玩得盡興。

她沒想到的是,前兩年沒在七夕節約過她的蕭令璟竟真的約她一同游湖。

陸今瑤懶得再虛情假意地應對蕭令璟,但畢竟臨近任務節點,她不想因為連續多次的拒絕,導致蕭令璟對自己的好感度被拉低。再者,她這兩年多的確沒有在七夕節裏出府游玩過。一想到馬上要回歸現代生活,她當即精心打扮、興高采烈地出門赴約了。

但陸今瑤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暈船!而且暈船暈得很嚴重!!!

湖邊的美景什麽都沒有看到,她只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整個人暈得七葷八素,胃裏不住地翻騰,難受得不得不倚靠在椅上閉目歇息。

蕭令璟見狀立刻請來船醫,才行了幾裏水路的游船也被迫停回了岸邊。

在含了一粒治療暈船的藥丸後,陸今瑤頭暈的狀況才逐漸好轉。

蕭令璟在旁陪了半個時辰,見她面龐蒼白得依舊沒有一絲血色,便作罷了原本準備好的游湖計劃,提議和陸今瑤在湖邊漫步。

但此刻的陸今瑤已經沒有了在烈日下游玩的興致,正想著怎麽拒絕時,就見侍衛在蕭令璟耳邊低語幾句,蕭令璟的眉頭越簇越緊,面色越來越緊繃嚴峻。

在侍衛離開後,朝著她為難開口:“今瑤,非常抱歉。我有緊急的政務要處理,現在必須回府。”

陸今瑤一聽頓時點頭:“殿下政務要緊,今瑤就不打擾殿下,可自行回府。”

佳人美貌端莊,方才暈船嚴重也未曾責怪過他一句,強忍著不想讓他擔心,不想掃他的興致,又如此通情達理,每時每刻都為他考慮,蕭令璟心裏一陣暖流升起。

但事態緊急,他無時間再久留,不由輕握著陸今瑤的手,飛快地說道:“今日我害你暈船,來日補償。我先行告退了。”

蕭令璟離開後,陸今瑤百無聊賴地趴在欄桿上舉目四望。

現在申時三刻,湖邊車水馬龍,人山人海。一眼望去,都是梳著未婚發髻的少女們穿著漂亮的新衣服,和小姐妹們親密出游。

在這個深受道德禮教束縛的封建古代,未出嫁的女子不能拋頭露面,不能隨意出門,唯有七夕這一日,能在滿路鮮花車馬的大街上看到那麽多未婚且未戴紗巾遮面的小姑娘。

她們或是俏皮可愛,或是美麗端莊,或是信心滿滿,團聚在湖邊樹下,笑意盈盈地互相鬥巧、踏青賞花。

而那些親密地和少年或青年並行的未婚姑娘,在這一日也不會被世人用奇怪的目光看待,反而會默認兩人已經是定下婚約、喜事將近的未婚情侶。在這個特殊的節日,未婚情侶不論走到哪裏,都會受到大家的祝福。

陸今瑤不禁遺憾,若是她不暈船,一路乘船而下,在輕柔涼爽的微風中飽覽兩岸怡人的風景,入目所及必能構成一幅美麗的畫卷。

在夏日炎炎的時候,是一種多麽愜意的享受啊……

“小姐,馬車已經為您備好。是回府嗎?”

蕭令璟在她旁邊,她還束手束腳。蕭令璟不在,她自然敞開了玩,不玩到天黑是絕對不會回去的。

陸今瑤搖了搖頭,笑著對趙侍衛道:“去長安大街,我想晚上再回府。”

陸今瑤此次出行,是蕭令璟親自來將軍府接她,一切行程他都已經安排妥當,她便只帶了趙侍衛。而蕭令璟離去時也為陸今瑤留下了馬車,只是晉王府的馬車太過華麗高調,她也不想讓晉王府的人一路跟著自己,陸今瑤便讓趙侍衛重新找一輛馬車。

趙侍衛深知小姐滿懷期待著今日與晉王的同游,難得的盛裝打扮,所以擔心著小姐會因為晉王的突然離去而意興闌珊、郁郁寡歡,沒想到小姐的興致竟回到了最初出府的時刻,方才蒼白的小臉竟是恢覆了紅潤,眼裏亮晶晶的滿是盈盈笑意。

他錯愕地一怔,反應過來後立即掀開車簾,護送著陸今瑤上了馬車。

“小姐第一次犯暈癥,可能坐馬車時也會有些不適。櫃子上有山楂片和芒果幹,這些零嘴有效抑制頭暈和嘔吐,小姐可在坐馬車時含在嘴裏。”

“多謝趙侍衛。”

瞧見是自己愛吃的零嘴,車廂內還鋪著柔軟的坐墊,若隱若現著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以為是趙侍衛特意為自己準備的陸今瑤一邊道謝,一邊眼眉彎彎地伸出了手。

外包裝上仍殘留著餘溫,陸今瑤熟練地打開了一包芒果幹,濃郁的芒果香味瞬間覆蓋了車廂裏隱隱約約的清甜花香,一路上嘴裏都酸酸甜甜的。

沈迷芒果幹的陸今瑤也就沒瞧見趙侍衛放下車簾時欲言又止的神色和偷偷瞥了一眼人群的小動作。

到長安大街時已是黃昏時分,一眼望去,街道兩旁此起彼伏地亮起五彩斑斕的彩燈,攤販們四處吆喝,販售著小巧精美的七夕巧果、針、線等物件,七夕的氛圍彌漫在每一個角落。

陸今瑤不會女紅,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一路走走停停地看著姑娘們比賽穿針,對什麽都充滿好奇。

晚膳歇息了一個時辰後,兩人一同離開酒樓。只見人潮擁擠竟比白日裏更甚,摩肩接踵,人聲嘈雜,馬車限行已經被禁止在主街道內行駛。

趙侍衛眉頭緊蹙,在前護著陸今瑤在洶湧的人潮裏開路,陸今瑤緊隨其後,可畢竟細胳膊細腿,只是一個不留神,她就和趙侍衛擠散了……

喊了好幾聲都被淹沒的陸今瑤頓時有些慌。

她被洶湧的人潮推擠著向前,根本沒辦法停留在原地或者是後退,而就這麽一遲疑,被人從側後方踩到了鞋跟,步伐踉蹌地向前栽去。

這樣恐怖的人潮下極容易發生踩踏慘案,可就在陸今瑤的身體向前傾倒的瞬間,一雙堅實有力的手臂從背後伸了過來,緊緊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那一霎那,陸今瑤還以為t是趙侍衛及時出現拉住了自己,驚訝著趙侍衛明明在前開路,怎麽又從背後冒了出來,一股似有若無的玫瑰幽香便熟悉地竄入了鼻息。

她的大腦短路了一瞬,扭頭便撞入了一個寬厚溫暖的胸膛。

四目相對,映入眼簾的是那半張眼熟的黑色面具,以及面具下那雙明亮而溫柔的眼睛。

他沒有因為她驚愕的目光縮回自己的手,而是右手順勢虛擋在陸今瑤的身前,像是從後方將她整個人包裹住般,護佑著她不受到任何的受傷。

玫瑰的花香味更濃了。

在喧囂的人潮裏持續地縈繞在鼻尖處,就像是被他的氣息包裹住一樣,溫暖而有力。

和趙侍衛走散的陸今瑤,心中的驚慌與不安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心安和依賴。

直到她後知後覺地發現南城不知何時把右手臂搭在了她肩膀上,她的整個身子幾乎是靠在他的手臂裏一樣。

面紗下的臉頓時一紅,在黑夜的掩蓋之下,脖頸和耳尖也跟著悄悄地紅了。

只是還沒等陸今瑤有所反應,那只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就若無其事地縮了回去。

便見自己跟隨著南城七彎八拐走到了一條小巷裏,成功躲過了剛才那批恐怖的人潮。

“今瑤,你有沒有受傷?”

南城的聲音溫柔而擔憂,他的眉頭緊蹙,灼灼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掃視著她的全身,透露著無比的關切。

“沒有。剛剛差點摔倒時,被你及時拉住了。”

不知為何,陸今瑤的舌頭有些打結。

“今天我只帶了趙侍衛出門。聽聞姑蘇河有萬人齊放孔明燈的活動,想著用完膳後就去姑蘇河放孔明燈,沒想到一出酒樓,街上這麽多人,就和趙侍衛走散了……剛剛被人踩到鞋子差點摔倒,還好遇到了你。”

“你的腳受傷了?”

陸今瑤正要問他怎麽這麽巧也在這裏,就見南城聞言便蹲下了身,她連忙擺手:“只是鞋子被踩了一腳,不礙事……”

但下一刻,她的手腕就被對方輕輕地握住。

“你的手受傷了。”

南城的眉頭擰得死死的,陸今瑤順著他的目光低頭,就見手背上有一條淺淺、細長的小劃痕。

她的手本就纖白,顯得這條不起眼的小劃痕有那麽一點點突兀,但就和不小心被紙片劃傷手指一樣,再晚點看到,怕是要直接愈合了。

“你不說我都沒發現。可能是擁擠時不小心被誰提著的燈籠劃到了手背……只是破了一層皮,沒怎麽流血,應該很快就會結痂。”

陸今瑤不甚在意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下一秒便見南城緊鎖雙眉、抿著唇拿出了藥膏。

“劃痕雖小,也不可輕視。今瑤若是不願自己塗藥膏,我願意代勞幫忙。”

陸今瑤一楞,只好乖乖地收下藥膏。

她隨意塗了兩下藥膏,便見南城依舊直勾勾地盯著她受傷的手背。

這條小劃痕毫無痛感,藥膏抹在手背上也是冰冰涼涼的,可偏偏被南城的目光這般緊張地註視著,她的手背仿佛跟著被燙了一下般。

她立刻紅著臉轉移話題:“趙侍衛找不到我,肯定擔心壞了。”

一想到趙侍衛,陸今瑤嘆了一口氣,道:“現在長安大街上的人太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趙侍衛……你有什麽辦法能聯系上他嗎?”

少女淡粉色的長裙下,若隱若現一雙小小的珍珠繡鞋。右腳跟整個都被踩臟了。

南城微不可查地移開目光:“今瑤放心,我讓人去找趙侍衛。”

陸今瑤張頭探腦地也沒瞧見南城周邊跟了什麽人,只聽他一吹哨,四名侍衛齊刷刷地跪倒在地。

“將軍,有何吩咐?”

“速去尋趙青。待找到趙青後,一同在白雀大橋等我們。”

望著南城冷面命令的神情,陸今瑤才深刻地意識到南城現在已經是三品大將軍了……

等等……南城身邊一直跟著四名侍衛的話,那豈不是剛剛她與南城的言行舉止都被侍衛們看見了?

陸今瑤的臉微紅,有些結巴地插話:“長安大街的人太多了,又有萬人齊放孔明燈的活動,約在白雀大橋會不會走不過去……?”

白雀大橋在姑蘇河之上,是放孔明燈的一個最佳景點。只是,長安大街都那麽多人,怕是還沒走到白雀大橋就要堵死了……

“還是在這裏等趙侍衛吧。”

“趙侍衛知曉你是要去姑蘇河,在無法往回走的情況下,必然會去姑蘇河附近等你。現在,我雖派人去尋趙侍衛,但也不知何時才能找到他。正巧,今晚我本就是要去姑蘇河放孔明燈,此行正好與你同路,所以約在白雀大橋最為合適。若是未找到趙侍衛,我們也可一邊放孔明燈,一邊等趙侍衛。”

在南城一番長篇大論下,陸今瑤被忽悠地跟著點頭。

南城見狀嘴角帶笑,眸子溫柔似水,對著她又補充道:“我知道有辦法迅速到白雀大橋。你可願意信我?”

陸今瑤下意識地再度點頭。

而下一刻,她一雙眼瞪得大大的。

只見南城將手放在她的腰側,堅硬有力的雙臂用力一帶,一下子將她連人帶腦袋地裹進了外袍裏。

陸今瑤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南城已經緊緊地抱著她,雙腳在墻上借力一蹬,整個人躍身而起,兩人猶如飛鳥一般飛離了地面。

突然的失重感令整個世界在陸今瑤的眼前迅速變換。她一陣頭暈目眩,就見眨眼間,自己已經立在了院墻之上,不禁腿軟地閉上眼,緊張地扒拉住南城的腰。

俊朗的臉龐上早已不見往日的冷肅,南城的眉眼柔和,看似從容,卻因陸今瑤反抱住自己的動作禁不住僵硬地蜷縮了一下手指,更加地摟緊著她的腰。

“睜開眼,不要怕。我們從屋頂上過去。”

“怕……”陸今瑤抱得更緊了,她的腦袋整個貼在他胸膛處,就連心臟也跟著砰砰砰地跳了起來。

“我膽子小……睜眼會恐高還頭暈……你快點帶我飛,別和我說話。”

就聽到南城輕輕一笑。

他的臉龐近在咫尺,夾雜著淺笑的熱氣呼在她的額頭上,壓低的音色仿佛還含著一種寵溺的柔意。

“那你閉眼抱緊啦。”

陸今瑤原以為自己會膽小地一路閉著眼,誰知除了最初的失重感外,她沒有絲毫的不適。

南城的胸膛寬闊又結實,他飛檐走壁,縱身高躍,動作幹脆利落不帶一絲猶豫。

她小小的身體完全被他包裹在懷中,阻擋住了陣陣吹來的晚風。甚至,隔著薄薄的布料,能感覺到他身體的溫熱也在源源不斷地籠罩而來。

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地響在她耳畔,這樣的安全感讓陸今瑤心中的不安漸漸消散,她悄咪咪地從南城的懷裏探出了小腦袋。

下方的景色如流水般飛逝……喧鬧的街道、擁擠的人群,燈火點綴著黑夜的幕布,如同繁星般閃耀奪目。

陸今瑤心中一陣悸動。

她自小體弱多病,所以從未玩過雲霄飛車這種刺激的娛樂設施。其實就算身體健康,以她膽小的性格,應該也不敢玩……

可南城的輕功嫻熟無比,帶著她穿梭在高樓之間竟如同在平地上跑步般輕盈穩健……

她不但沒有恐高害怕,甚至在南城的懷裏,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

要知道,她可是連船都會暈的人啊……

她甚至,是容易手腳冰涼的人……

但這一刻,被南城裹在他的外袍裏,她只感覺自己的四肢百骸流淌著融融的暖意。

她的心仿佛隨著南城的飛行一同升騰,仿佛自己正自由自在地穿梭在天地間,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驚喜和刺激。

於是本來悄咪咪探出的小腦袋,頓時壯大了膽子,竟正大光明地探頭探腦地看著下面的風景。

在南城問她“還害怕嗎?”時,她還笑瞇瞇地回答:“不怕不怕,你輕功真好。”

後又偷偷地挪了挪自己的小腦袋,讓自己靠得更舒服些。

風吹拂著她的發絲,在夜色裏如夢如幻地舞動著,他低頭悄悄偷看,那些癢癢吹來的發絲綿綿地拂在他的臉頰,淡淡的香味自她發絲上輕輕淺淺地拂來,她就像一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從他的懷裏小心翼翼地綻放,露出她白如細瓷般的小臉。

南城的眼神不禁變得溫柔。

潮濕的晚風裹著暖意盤旋在臉頰邊,無法言說的情感令他克制著自己,小心翼翼地抱著她,不敢有任何多餘的動作,生怕好不容易擁入懷裏的珍寶被自t己一不小心地弄碎。

然而此時此刻,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在耳邊回蕩,他還是禁不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彎了彎嘴角,悄悄地繞了一個遠路。

兩人逐漸遠離喧囂的長安大街,映入眼簾的便是夜空中陸陸續續升騰而起的孔明燈。

哪怕還沒到集體放飛孔明燈的時間,就已經有百姓耐不住等待先放飛了起來。

火紅的餘輝下,南城避開人群,輕盈地抱著陸今瑤降落在一處幽靜的小樹林裏。

“今瑤,我們沿著河畔徒步五十米即可到達白雀大橋。”

懷裏似乎還殘留著少女柔軟的溫度,南城眸底殘留未來得及藏起的溫柔,聲音不禁有點兒啞。

陸今瑤未察覺到異常,不禁星星眼地羨慕:“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會輕功真好~”

無意間對上陸今瑤羨慕又崇拜的目光,南城不禁彎著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目光。

“這一路到白雀大橋,有多個擺攤商販。我們可以順路買好孔明燈。”

陸今瑤點了點頭,在調整了一下臉上的面紗後,默默地跟上了南城。

迎著越來越亮的燈光,陸今瑤後知後覺地發現——今日,南城一別往日,高高束起的發冠上點綴著兩條天青色的發帶。

他一襲同色長袍,衣襟與袖口處都繡著銀絲祥雲紋,修長的身形間腰束著一條月白色的腰帶,上面系著一塊和田玉雕成的玉佩。

除了冠禮之日,陸今瑤從未見過南城穿得如此繁華。他五官本就生的精致,如今一番打扮下,既有著翩翩公子的貴氣,又有著一股飄逸脫塵的俊朗。

走著走著,陸今瑤的目光落在了南城寬厚卻又挺拔的背部,又落到了他那兩條修長筆直的大長腿。

能帶著她輕松地飛檐走壁,南城的核心力量可見是相當的強。

那盈盈一握的手感再加上結實的胸膛和棱角分明的八塊腹肌……

——我聽小姐的話,站好晉王的隊伍,小姐不要不理我……我不會再給晉王使絆子了,小姐不要生我的氣……

腦海裏又又又該死地冒了出來。

剛剛抱著南城時,陸今瑤發誓,自己腦海裏絕對沒有任何奇怪的想法,可現在,腦子裏止不住地溢出黃色廢料,禁不住讓她有些血脈賁張……

默念三遍“兄長”後,她立刻飛快地跟南城並排站,以防自己的眼睛亂看八看,又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可走了一段路後,陸今瑤奇怪地發現,竟只有他們是男女並排走的……

她頂著商販們熱烈的目光,率先地來到一個攤位前,挑選了兩個小型孔明燈,在結賬時就聽到商販大媽樂誠地問:“這位姑娘,你是不是訂婚了呀。”

陸今瑤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便聽到商販大媽笑盈盈道:“白雀大橋附近都是未訂婚約的姑娘家放燈的地方。你們還需要再往前走三百米,那邊河畔地處幽靜,滿地流螢,適合與情郎一同放孔明燈。聽說特別靈!”

意識到被誤會的陸今瑤,在面紗下的臉紅得滴血似的,就聽到南城笑著回應:“多謝告知。”

南城不知何時走到她身旁,手裏竟拿著一雙繡著桃花圖案的粉紅色繡鞋。

“今瑤,你的鞋後跟被踩松了,長時間行走容易拐傷到腳。你試試看這雙,是否合腳。”

望見他邊說邊蹲下身,動作自然地將繡鞋放置在她的鞋前,隨後還貼心地轉身,非禮勿視地站在她身前為她遮擋人群。

頂著商販大媽暧昧目光的陸今瑤,覺得自己有口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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